宁瑶容轩小说结局男女主角(容轩宁瑶)之间又是怎样的爱恨,谱写怎样的悲歌,又将是怎样的故事,如何挽留,一切皆宜物是人非,又将是怎样虐曲,全新的章节感人的故事。全文章节描写细腻,作者宁瑶文笔功底深厚,带来了精彩的言情文。...
南夜懒得废话,伸手拍了拍她面前的吧台,整个台面震了三震,“喂,小贱人,老地方,等你过来服侍。”他指着她的鼻子,“可别因为害怕就跑掉了,在A市我要找一条狗出来不容易,但想找出一个人还是易如反掌的。”宁瑶握紧拳,毕恭毕敬的回应,“我为什么要跑,为南先生服务是我的荣幸呢。”...
不到下班,听闻风声的谢玲就让吴莎莎收拾东西滚蛋了,作为补偿她还许给宁瑶三天假,宁瑶倒是不在乎这几天假,她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南夜,日后难免会遭到被报复,所以她想换个岗位,哪怕脏点累点都行。
可谢玲却含糊不清的宽慰几句,算是婉拒了她的请求,期间她发现了谢玲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是有苦难言。
宁瑶也猜到几分,她也是才知道这个南夜在红罂粟有一小部分持股,他肯定是特地嘱咐过所有人都不许给她开后门,并且一定要把她留在八楼,等着他慢慢来折磨。
意识到这件事后,宁瑶识相的反过来安慰谢玲,“可以理解,我才刚来一个月就已经调了两次岗位,若是再换,只怕又有人会有意见,以后你这个领班还怎么服众啊。”
谢玲见她如此洒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下班后还请宁瑶吃了顿宵夜,语重心长的告诫她,“记着啊,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种以卵击石的事了……人呐,想要过得好,就不能较真,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就要学会伏低做小,等来日扬眉吐气了再来一个一个的收拾那些欺负过你的人。”
宁瑶摸了下被打得微微肿起的脸,只觉得好笑,“扬眉吐气?我辈子怕是等不到这么一天呢。”
谢玲若有所思的笑道,“谁说的,我就很看好你!相信我,你的福气就快到了。”
宁瑶只当是句祝愿,以茶水代酒和她碰杯,“那就借你吉言了。”
她没有休假,晚上用冰袋敷了脸,半梦半醒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迷迷糊糊的就起床上班。因为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既然躲不掉,不如直面迎接。
她已经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可没料到南夜这几天一直没来红罂粟,她想,莫非是老天保佑,让他出了意外,比如被车撞死了?被掉下来的建筑物砸死了?
正当宁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乐此不疲时,南夜那张臭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想男人了,笑这么开心?”
宁瑶如同被当头一棒,敲碎了所有幻想。她调整了一下心态,挤出一抹职业性的笑容,“南先生,好久不见。”
“呵,好久不见?我看你是巴不得这辈子都别见到我了吧!”他嚣张跋扈的抬起脸,用鼻孔看着她,“可惜让你失望了。”
她只是浅笑不语,以不变应万变。
南夜懒得废话,伸手拍了拍她面前的吧台,整个台面震了三震,“喂,小贱人,老地方,等你过来服侍。”
他指着她的鼻子,“可别因为害怕就跑掉了,在A市我要找一条狗出来不容易,但想找出一个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宁瑶握紧拳,毕恭毕敬的回应,“我为什么要跑,为南先生服务是我的荣幸呢。”
“你有种。”他夸赞,耸了耸肩,手插在裤兜里,“那就快点过来,本少爷不爱等人。”
还是那间包厢,不一样的是这次多了许多人,男男女女,灯红酒绿,香气迷离。
她下意识的环视一圈,没有看见上回救她的那位容少,顿时心中莫名有些瑟缩……在红罂粟,他是唯一一个能救她、敢救她的人,他都不在场,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南夜见她来了,推开贴在他身上女伴,眼神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过来。”
宁瑶还是那副礼貌疏离的姿态,“抱歉,红罂粟有规定,工作期间员工只能站着。”
“拿规矩来压我?这里我有股份你应该知道了吧。我现在就把这条规矩改了,你可以坐过来吗?”他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一笑。
宁瑶没再说什么,安分的坐了过去,南夜立马像是搂小姐似的搂着她,头凑了过来,“有些意外,你今天怎么这么乖啊。”
他的手抚上她腰的那一瞬,她背挺得笔直,整个人绷成一根弦,“红罂粟有规定,工作期间不得与客人距离太近……”
他不耐烦的打断,“改了改了,那些不可以在今天晚上全都可以,不许再说那些扫兴的话,听见没?”
她机械的点点头,感觉腰间的手有不安分之意,赶紧起身借倒酒的名义躲开,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南先生,干坐着多没意思,喝点酒吧。”
他没有接过,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你喂我啊。”
宁瑶稍怔,转而听话的双手将杯中的酒递在他唇边,可他却一点也不买账,冷笑道,“我说的是用你的嘴来喂。”
她手指收紧,握掌成拳,半晌后她收回酒,晃晃杯中液体,唇边泛起一抹笑,“这么好的酒,直接品尝多好,为什么要混着口水来饮用,莫非南先生有吃口水的癖好?如果你愿意,我直接吐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他脸唰的一下拉下来,“刚夸你乖你就犯贱呢?上回让你逃过一劫,是因为容少大发慈悲的放了你,这回他不在这儿,我看谁敢救你!”
宁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她可以做到伏低做小,可以做到被卑躬屈膝,但她也是有底线的,她怎么也做不到任由南夜这个歹毒恶心的男人触碰自己!
宁瑶抠紧手指,压平声音问,“我既然敢得罪你,就做好了被报复的准备,不如我们都直接一点,我愿意为我做过的事买单,今晚我任由你打骂,不还手也不还嘴,直到你解恨为止。”
南夜冷不丁的笑了一声,“宁可被我打骂也不愿意给我摸几下,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是我配不上您。”她虽这样答,可面上不见卑微之态,就像一只孤傲的兔子,即使被荆棘磨烂了脚趾,依然秉持着那份可怜的自尊。
“配不配得上,你说的不算。"南夜发狠的抬起她的下巴,“今晚我偏偏不想打你也不想骂你,我只要你陪我睡一觉,我们之间的账就算是一笔勾销了!还有……”
他抬了抬手,就有人提来一只银色的箱子,打开摆在茶几上,满满当当的都是钱,约摸有几十万左右的样子。
“我调查过你,你很干净,都没交过男朋友,所以待会儿完事后这些钱你都可以拿走,就算是对你第一次的补偿了。”
宁瑶身体微不可察的抖了下,过一会儿,她咬着唇,抬起小脸,“好吧……那你轻点……我怕疼……”“矫情!”他嗤笑,就将她的身子提在腿上坐着,粗重的呼吸喷洒到她的脖颈,“看来我们都高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好上手……”他话音刚落,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住了,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声,五官慢慢扭曲在一起,痛苦迟缓的低下头,就看见腹部正插着一把刀……...
宁瑶看着箱中那几堆晃眼的粉色,反复琢磨他的话,忽而笑起来,“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睡我了……只是我不懂……为什么?你看起来也没有很喜欢我嘛,红罂粟那么多漂亮小姐,其中也不缺干干净净还没接过客的……你为什么偏偏选我?”
“自然是因为你不愿意啊,”他笑的恶劣,“既然要惩罚你,当然得挑有成效的法子。我看你骨子硬的很,将你打死你只怕也不会喊声疼,不如换个柔情点又能刺激到你的玩法。”
宁瑶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拒绝呢?”
他玩世不恭的扫视着她,“你觉得我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吗?”
宁瑶低垂着眼眸,无神的盯着不染尘埃的地板,过了一会儿,才轻柔的将头抬起来,似是心中已有决断,问道,“在哪?”
南夜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反问,“什么?”
宁瑶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娇柔怯弱,“在哪?”
这句话虽平平无奇,但配上她这副小女人神情倒是值得深究,南夜这回明白过来,他狐疑的打量她,“你想通了?”
她点点头,眉眼间有些羞涩,“不然呢,我能怎么办。”
南夜沉寂片刻,说,“那就在这儿吧。”
她紧张的拧着手指,看了看左右,“能不能叫他们都出去……”
南夜挑了一下眉,决然的说,“不行。”
宁瑶身体微不可察的抖了下,过一会儿,她咬着唇,抬起小脸,“好吧……那你轻点……我怕疼……”
“矫情!”他嗤笑,就将她的身子提在腿上坐着,粗重的呼吸喷洒到她的脖颈,“看来我们都高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好上手……”
他话音刚落,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住了,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声,五官慢慢扭曲在一起,痛苦迟缓的低下头,就看见腹部正插着一把刀……
而握着刀的人自然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觉得疼吗?”宁瑶抽出刀,血液沾到了她的手上,她看着倒在沙发上痛苦不堪的南夜,用他的话来嗤他,“矫情。”
“啊!有人杀人了!”
“快救人!快报警!”
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宁瑶怔愣的看着手中那把染了鲜血的刀,一时之间才明白过来她做了什么……
她刺了南夜一刀……
自从上次得罪了南夜以后,这把锋利的瑞士小刀她一直都随身携带,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刚才那些谈笑风生的年轻男女,现在都惶恐不安的退后与她保持距离,有人打120,有人打 110……
她仿佛已经听到警笛声,仿佛看到了警察将她双手拷住带走的画面,这才感觉到一股从头凉到脚的恐慌……
难道她安稳的人生真的就要被这个人渣给毁了?她会不会坐牢?
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余生都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
宁瑶害怕起来,身子抖得如筛糠,扔下那把刀后跌跌撞撞的往外逃……她也不知此时该去哪,可她不想坐以待毙!
鞋子在逃跑的过程中掉了,宁瑶只能赤着小脚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这条灯火通明的长廊上奔跑,忽然,她看见迎面走来一个被一群人簇拥而来的男人……
俊美如斯,绅士优雅,异常醒目……
是容轩。
虽然她与他不过一面之缘,可当看见他时,她眼神骤然亮了起来,就像是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她想,这个男人也许还会帮她的。
他应该是对她有那么一些意思……上次他为她披衣遮腿时,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很强侵略性,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做,但宁瑶能察觉到那股隐藏的很深的暧昧气息……
事已至此,宁瑶没有犹豫,她急促的飞扑到他脚边,如上次那般死死的抱着他的腿,凄怆寒栗的开口,“容先生,求您、求您救救我……”
猎物,自投罗网了。
他低头,看着那双沾了血的小手,又看了眼被染暗的裤脚,意味不明的勾起唇,“又是你。”
“你又弄脏了我的裤子。”
这番熟悉的话令她更有把握,宁瑶瑟瑟发抖,仰着眼泪纵横的脸看着他,哀求道,“您再救我一次,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您……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先说说看,你能为我做些什么?”一个走投无路的漂亮女人在祈求男人帮助时,还有是什么能贡献出来的……答案不言而喻。他带着一些戏弄的意图明知故问,可偏偏他的声音低沉迷人,听不出一点恶意。
她闭上眼,舍弃了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颤抖的答,“做什么都行……我可以……服侍您、伺候您……”
她的眼闭得很紧,仿佛说出这番话已经用尽了她毕生的尊严与力气……
还是很傲啊,容轩心里暗叹,不过比起第一次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已经算是乖顺很多了,若真是一点傲骨都没有,反倒无趣。罢了,他再慢慢调、教就是。
就这样,一场惊动了整个红罂粟的行凶事件,居然悄无声息的被压了下来,一点水花也没有溅起,仿佛从未发生过那般。
那晚的红罂粟算上客人、小姐、服务员、保安、清洁工等少说也有几千来人……竟能在一夜之间令这些身份参差不齐的人齐刷刷的都闭上了嘴,可见背后操控的人实力有多少强大。
这就是权力的力量……令人寒恶发指,却又不得不佩服。
就在摆平了一切的那天夜里,她躺在了容轩身旁。
她也是才发现,这个男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绅士温柔,他的强势霸道,比起南夜怕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瑶记住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迎合,就是两年。
次日,容轩整理好衣服时,那股绅士温和的气质再次回归,仿佛昨晚与她躺在一起的另有其人。
他首先就是让她辞掉了在红罂粟这份不入流的工作,宁瑶自然是不愿意的,可他却说,你杀了人,你觉得你还回得去吗?
宁瑶当时呼吸都顿住了,问,南夜……他死了?
她当时只是为了自保,并没有捅中他的要害啊!而且救护车来得那样快,她亲眼见他被抬上担架的……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容轩轻描淡写的点头,对,死了。
她想了很久都找不到答案。她的确爱他的皮囊,爱他的权力,爱他若有似无的温柔,这些好像都是他,却又不是真的他。谢玲也曾暗暗警告过她,可以爱容轩的一切,但千万不要爱他这个人。宁瑶问为什么?她答,赚大钱的男人都不是善茬,你要是喜欢他的钱还行,但要是像那些傻叉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似的去喜欢一个与自己相差甚远的男人,你就等着倒霉吧。...
闻言,宁瑶那张因受过滋润有些绯红的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浑身的血液像是骤然停止了流动。
她真的……杀人了!
见她恐惧,容轩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说,别怕,他该死。
她是真的怕……
她从小与人为善,遵纪守法,可现在有个人却告诉她,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她手中就此终结……
她浑身冰凉,害怕的往容轩怀里钻,想在这个与她有过最亲密关系的男人身上获得一丝温暖,可不知为何,越抱紧他,心却越来越冷,可即便如此,她仍不想放开。她需要用些什么来填补内心的害怕与空虚……
就像飞蛾扑火,就像饮鸩止渴。
他抚着她单薄的背,安慰着,乖,没事的,你不是杀人,是正当防卫,当晚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为你作证。
宁瑶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抱着他,哪怕他说有些公务需要处理,她也没有撒手,死死的箍紧他的腰,生怕他离开。
容轩只能任由她抱着,促狭一笑,你啊你,还真是黏人呢。
她并非黏人,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然成了她最信任最依赖最亲近的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又在她未经人事的身体上盖满他的烙印。他成功的在她生命里扎根驻营,占据了一席之地。
和容轩维系关系的那段时间,宁瑶也经常会想,她爱容轩吗?
她想了很久都找不到答案。
她的确爱他的皮囊,爱他的权力,爱他若有似无的温柔,这些好像都是他,却又不是真的他。
谢玲也曾暗暗警告过她,可以爱容轩的一切,但千万不要爱他这个人。宁瑶问为什么?她答,赚大钱的男人都不是善茬,你要是喜欢他的钱还行,但要是像那些傻叉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似的去喜欢一个与自己相差甚远的男人,你就等着倒霉吧。
宁瑶觉得玲姐说的不无道理,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喜欢容轩。这个男人虽然时时刻刻都表现出无懈可击的精致优雅,但总给人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知道,人性皆有缺陷,若你觉得一个人太完美,那其中必有诈。
容轩唯一会失控就是夜晚。大概有了如墨的夜色做掩护,他开始任由骨子里的压抑已久邪恶肆意蔓延。
这个时候,宁瑶能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他——强势凉薄,霸道恶劣……她会畏惧,会求饶,实在受不了还会撕咬捶打他,却这一切抵抗只会换来他更野性的对待……
不过无论夜里怎么释放自己的真面目,第二天醒来,他又变成了那个衣冠楚楚、矜贵自持的容轩。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就像是精心设计过那般。
她会感到十分困惑,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累……
宁瑶仅限于困惑,她没有探究这个问题,她是有分寸的人,不会越雷池一步,况且她与容轩的关系就是一场交易,她对他的了解只需要限于床上就行,其他一概与她无关。
她觉得她会一直保持这种心态,直到他厌倦了她为止,可不曾想,即将到来的除夕夜,让她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那夜,A市灯火辉煌,宛如披上盛装。江边的烟火扭动着曼妙的腰肢往上飞升,忽而砰的一下散落人间,熠熠生辉的点缀着漆黑的夜……
在这个日子,似乎欢快与热闹才是唯一的光景,只有她,只身单影的站在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前,贪恋向往的看着外面的世界,与节日氛围格格不入。
宁瑶看的太入神,以至于有人开门进来都没听见,直至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后面将她环住时,她这才如梦初醒。
“这个日子,你怎么过来了?”宁瑶都不需要往后看,就知道来的人是容轩,这里除了他,也没有人会来。
他没有回答,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似是有些倦怠。
宁瑶没见他这副姿态,有些担心,想转过身看清他的脸色,却听见他蓦地开口,“不要转过来。”
声音轻若鸿毛,却气势慑人。
宁瑶猜到他是不想让她瞧见他现在这副难得颓废的模样,于是止住了转身的动作,微微偏过头问,“吃过年夜饭了吗?我还没吃呢,要不要一起?”
他没有答。
宁瑶就自顾自的说下去,“这个点过来你肯定没吃,待会儿我多炒几个菜,除夕不能过得太寒碜……”
“我想想啊,就一个番茄牛腩,清炒芦笋,香烤牛排,盐焗虾,糖醋藕丸……就炒这六个菜,六六大顺还挺吉利的,太多了我们也吃不完。”
她知道他在听,故意说漏一道菜,果然引得他开口矫正,“你只说了五道。”
宁瑶故作惊讶,“哦,是吗?我想想……好像的确少说了一道……过年得吃鱼,寓意年年有余,那就再补一道酱烧三文鱼。”
他抬起脸,看着她干净素净的侧颜,“菜名倒是张口就来,家里有这么多食材吗?”
“当然有,过年菜价都会上涨,所以我提前把冰箱塞满了,什么土豆,生菜,牛肉……应有尽有。”她颇为得意的回答。
容轩听得眉头微蹙,“我虐待你了吗?”
她不明所以的答,“没有啊。”末了,在心里嘀咕,除了有时在床上。
“那为什么过的这么精打细算?”
原来他是说这个啊,宁瑶狡黠一笑,“贪便宜使我快乐,花将近便宜一倍的价格,买同样价值的东西,这样不好吗?亏你还是生意人,居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嗤笑一声,应该是笑她居然将买菜这等不入流的小事与他的宏图伟业联系在一起。
宁瑶见他心情有好转的迹象,提议道,“对了,待会儿我们还可以开瓶红酒庆祝一下。”
容轩沉默良久后,唇边噙着嘲弄的笑意,“庆祝什么,庆祝我们两个被遗弃的人在这里抱团取暖?”
宁瑶一愣,唇边的笑容渐渐凝固。
这次,他主动转过来她背着的身子,狭眸如浓墨般幽暗的盯着她,猝然问道,“你不恨吗?”
容轩忍下那股燥热,抬眼慵懒的开口道,“还问不问了?过期可不候。”宁瑶这才心神略定,缓缓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说我们都是被遗弃的人?”容轩面上并无波澜,仿佛已然料到她会这么问,“告诉你也没什么,我跟你一样,都有一个残缺的家庭。生我的那个女人是个恋爱脑,借着怀上我来要挟老头子结婚,当然,这种婚姻自然是不会幸福,所以生下我后没多久,她就重度抑郁跳楼自杀。”...
宁瑶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听到他接着往下说,“你很想和家人团聚,可是你妈却让你不要去找她。因为她给你那个继父生了个弟弟,你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她不希望你回去打扰到他们一家三口。”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她皱着鼻子质问,语气不善。比起被人揭开伤疤之后的羞耻,她更讨厌这种被人掌控在手心的无能和无奈。
“一个礼拜前,你给家里打电话时,我听见了。”他答,挑眉反问,“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在调查你监视你吧?”
她只好赶紧否认,“不会不会,你哪有这么闲。”
不知是哪里说的不对,容轩脸色有刹那的恼意,不过转瞬即逝,快的难以捕捉。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宁瑶想了想他的问题,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摇摇头,“我不恨啊,虽然我很想见她,但也许我不回家才是最好的选择。我继父大多数发脾气都是因我而起,他看见我,难免就会想到我是我妈跟别的男人生的种,他心里就不痛快。只要他不痛快,我们就得遭殃了,所以我只要我不回去,他们就能维系一片祥和,大过年的我又何必去给他们、给自己添堵。”
他讥诮的勾起嘴角,好看的唇里蹦出两个字,“没用。”
宁瑶无视他的嘲讽,眼中蕴着许些无奈的笑意,“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很懦弱,觉得我妈很自私。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了,每个人啊都有他自己的生活轨迹,他们按照他们规划的路线行驶,我们也会按照我们的规划路线行驶,或许渐行渐远,永无交集,又或许南辕北辙,来日可见。”
她的声音分明是轻轻的,淡淡的,可字字都特别有分量,“总之啊,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爱人,他们都只能陪你一段路程,在一起的时候就珍惜,不要妄想可以把谁永远留在身边。”
容轩盯了她片刻,忽然笑问,“你呢,你也只会陪我一段路程吗?”
没料到他会提出这种问题,宁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看着他眉眼间并无戏弄之意,这才认真的回答,“我答应过要留在你身边,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你还真是恪守诺言。”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如果我说现在就让你走,你会怎样?”
宁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仰着脸,恬静的注视着他,他被她灼灼目光盯得有几分不自然,寡下脸正要警告,却听她说,“我不走。因为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并不想让我离开。”
闻言,他笑了几声,俊美的面容罩上一层薄霜,“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像你这样的女人,红罂粟一抓一大把,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我非你不可。”
宁瑶并没有生气,反倒笑起来,像发现什么新奇似的指着他,“就是这样,你终于生气了……你现在这样看起来比平时有人情味多了。”
容轩抓着她消瘦的手腕,危险的眯着眸,“我没生气。”
她只是笑,眉目弯弯,附和得极其敷衍,“哦,好吧,你说没生气那就是没生气。”
见她这样放肆,容轩蹙着的眉却逐渐放松,他将她抵在墙边,慢条斯理的抚弄着她耳边的碎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拿我取乐。”
或许是今晚的氛围太融洽,宁瑶抬眼看向他,吊着胆子问道,“要不然我再大胆一点,向你提个问题?”
他的眼色暗了一瞬,宁瑶见状慌颤的缩了缩肩,“当然,你也可以不用回答。”
见他仍然是那副瘆人的面色,宁瑶继续改口,“其实,我也可以不问的。”
容轩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被她识相的模样惹得发笑,“问吧,不过向我提问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她问。
他凑近,气息交错,酥酥麻麻的触感传遍宁瑶全身,声音不知怎么,竟有些宠溺,“今晚,不许你再晕过去。”
如此亲昵的语气让她无法招架,脑子嗡一声,一片空白。
这副模样落在容轩眼里,倒是令他十分受用。无论拉她上了多少次榻,她总能维持着少女般青涩。白日夜里两种模样,他喜欢这种反差。
容轩忍下那股燥热,抬眼慵懒的开口道,“还问不问了?过期可不候。”
宁瑶这才心神略定,缓缓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说我们都是被遗弃的人?”
容轩面上并无波澜,仿佛已然料到她会这么问,“告诉你也没什么,我跟你一样,都有一个残缺的家庭。生我的那个女人是个恋爱脑,借着怀上我来要挟老头子结婚,当然,这种婚姻自然是不会幸福,所以生下我后没多久,她就重度抑郁跳楼自杀。”
他声音平平,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老头子一直没有再娶,不过不是因为忠诚,是因为他花天酒地惯了,不喜欢被婚姻约束,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人生快走到尽头时,居然想找个伴。”
“他找了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做我继母,哦,对了,这几天她还给我们家添了个胖小子,我爸老来得子,乐得都快断气了,现在正在家中大摆席宴,举杯欢庆。”
谈起家里那些事,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嘲弄刻薄,“大过年的,这一家子可真会挑时间膈应我。”
宁瑶听完,只觉得震惊又好奇,“你爸今年……贵庚啊?”
他淡淡答,“60好几了。”
宁瑶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冷不丁蹦出两个字来,“厉害。”
容轩瞥了她一眼,扶着她温软的腰,低头在她耳畔若有所指的说了句,“没办法,家族遗传。”
她脸上一热,推搡着他,他却把她的头摁在温热的怀里,宁瑶只好又推了他一把,可他依旧纹丝不动。
她懂了他的企图,支支吾吾道,“今晚除夕夜,我们还没吃年夜饭……”
“不急。”他发出的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
宁瑶不想把这么好的光景就白白浪费在那档子事上,于是指着外头,“我们做点别的吧,待会儿吃完饭去江边放烟火好不好?”
他嗤笑,“这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你就当陪陪我。”她闷声祈求道,“玲姐回老家了,你现在是我在A市唯一的熟人,你就行行好,陪我过个年成吗?”
“熟人……”他皱眉,琢磨着这两个字,总觉得这个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哪里怪怪的。
见他这次没有直接拒绝,宁瑶就当他是答应了,满脸笑容的去准备晚餐,等待着饭后融入外面热闹喜庆的世界。
没有人愿意孤独,还好,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有人陪着她分担这份寂寞。
他漫不经心看着餐桌,一道道的挑刺,“这个菜,太生,差点火候。这个牛肉,太老,嚼不烂。这个牛排,腌制时间太短,不入味。还有,盐焗虾太咸,糖醋藕丸太甜,尤其是这个三文鱼,根本就不是现活现杀的。”“对了,”他看着面前的米饭,“还有这米太硬,吃的我胃疼,记得换掉。”...
宁瑶在厨房苦战两小时,做出来一桌还算丰富的佳肴,只可惜容轩全程只是动了几筷,优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嘴后,开始刻薄的挑三拣四起来,“以后不要再下厨了,又费时,又难吃,又有一股油烟味。”
宁瑶被他的‘三又’给伤到了,一边扒拉着米饭一边反驳,“哪有,明明很好吃。”
他漫不经心看着餐桌,一道道的挑刺,“这个菜,太生,差点火候。这个牛肉,太老,嚼不烂。这个牛排,腌制时间太短,不入味。还有,盐焗虾太咸,糖醋藕丸太甜,尤其是这个三文鱼,根本就不是现活现杀的。”
“对了,”他看着面前的米饭,“还有这米太硬,吃的我胃疼,记得换掉。”
宁瑶听得头晕目眩,小声嘀咕着,“真是要饭的还嫌饭馊……”
她声音很轻,可容轩还是听见了,他嗤笑,“我可没上你这讨饭,是你自己非要露一手。”
他今天心情不错,话也比平时要多,正想着再找补几句,突然瞥见了她手指有一条浅浅的刀痕,于是将她手拽了过来,“怎么弄的?”
“切鱼片时不小心划到了……”
“很好,又多了一个不要你下厨的理由。”
宁瑶悻悻的收回手,“我做的饭菜真的找不出一点优点吗?”
他完全不给面子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否认,“其实也不是,起码毒不死人。”
明明就是自己山珍海味吃太多,把嘴给吃刁了,宁瑶她愤愤不平想着,为了捍卫自己的厨艺,她怒吃两碗米饭。
吃饱喝足,宁瑶摸着不再干瘪的小腹,心情好了很多,忽然瞥见容轩一直保持斯文的姿态盯着自己,就想到自己刚才那稍显粗鲁的吃相肯定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第二个在我面前这样吃饭女人。”他饮了口刚沏的热茶,颇为嫌弃的开口道。
“哦,那第一个是谁啊?”她顺着他的话问。
“我们家的保姆。”
宁瑶嘴角抽了抽。
“那天见过她吃饭的模样,当晚我就做了一场噩梦,”他长腿交叠,慢条斯理的说着,“梦见我被一朵流着哈喇子的食人花给生吞了,所以第二天,我辞退了她。”
“那你有没有告诉她被辞退的理由就是因为吃相难看?”宁瑶有些哭笑不得,她认识容轩前前后后也快有半年了,居然才发现他还有点冷幽默在身上。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指轻扣桌面,“吃饭要注意仪态,身正神安,细嚼慢咽。”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嘴上懒懒的答,“知道了,礼仪老师。”
宁瑶看了越来越暗的天色,突然想起什么,笑的一脸神秘的对容轩说道,“我去拿个东西,你等我一下。”
容轩静静地看着她小跑进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平复了好一会儿,接着就是她的拖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来的咯吱咯吱的响声,由远及近。
她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过来,似乎藏了什么东西,容轩也并不感到好奇,等着她主动揭晓谜底。
“铛铛铛……”宁瑶献宝似的都从身后拿出一封撑得鼓鼓的大红包递给他,“不知道你们这边是不是这样,在我们那儿,吃完年夜饭都要给红包的,这个是给你的,祝你在新的一年财源滚滚,工作顺利。”
容轩倒真是有些意外了, 平日都是他给女人钱,想不到今天破天荒的居然有个女人要倒给他钱。
他抬手接过面前的红包,毫不客气的打开看了一眼,立马就能估出个数,“一万块,好大方的手笔。”
他合上,又打趣着问,“你不会是用我给你的卡来给我发红包吧?”
“当然不是!”她蹙眉,“你给我的卡我一分钱没动。这是我自己攒的钱,年初就准备好了的,我之前生病交不起住院费都不舍得动它,本想着过年回去给我妈,没想到今年……”
她喉咙一酸,将‘回不去’那三个字咽了下去。
容轩的目光则是在她的身上来回逡巡着,似是在探究什么,“我给你的卡,为什么不用?”
怪不得她刚才说什么要饭的嫌饭馊,原来他现在倒真成了个软饭硬吃的小白脸了,不但吃她的喝她的还睡她。
只是天底下真的有这么清高的女人吗?任由着被人白白玩弄,竟一点好处也不想收?
他不相信。就连生他的那个蠢女人都知道要讨些好处,她居然这么淡泊。
想到这,容轩只觉得越发可笑,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淡泊名利的人,无非是惺惺作态自抬身价,想借此索求更多。
难怪今晚又是殷勤的给他下厨做饭,又是可怜巴巴的恳求他一起出门放烟花…… 她是想勾搭他,让他爱上她,然后给她一个名分?
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宁瑶哪猜得到他那千回百转的心思,只是默默的答,“你对我已经很好了。你让我住上这么好的房子,还替我摆平了南夜的事,我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好意思再花你的钱。”
在容轩听来,这番话更是充斥着做作与心机。
他心里虽已经对面前的女人产生了厌恶,可面上并未表露出来,唇边仍浮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再去讲这种话就生份了。”
他的眼眸璨若星河,宁瑶一时竟有些不敢直视,她做贼心虚的扭过脸指了指外面,“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放烟花,现在去还可以赶上跟他们一起跨年呢。”
容轩脸色晦暗的答,“好啊。”
既然敢把他当猎物,那他就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整晚,宁瑶都处于雀跃欢喜的状态,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大城市过年,好热闹啊!”
容轩兴致不高的笑笑,“这个日子哪里都热闹。”
“这种热闹跟我们老家不一样,我们老家一到过年从早到晚都是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吵死了!”宁瑶笑靥如花的指着江边拿着烟火棒或是举着孔明灯的男女老少,“不像这里,所有的人都齐聚一堂玩成一片,一起等待着新年的到来,多有人情味啊。”
容轩看了她一眼,本是想看看她这副没见过世面样子有多愚蠢,却不料落在眼中的模样竟是那样生动灵活,神采飞扬。
他出奇的愣了一下,待回过神后不由得冷笑起来,不得不说,她倒还真有几分勾引人的手段。
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太对,宁瑶停下步伐询问,“你怎么呢?”
容轩敛去阴沉的眸色,淡淡答,“没事,兴许是江边风太冷了,有些受凉。”
宁瑶这才留意到了他这身昂贵精致却单薄的西服,蹙着眉嘟囔,“不是风冷,是你穿太少了,耍什么酷啊,这么冷的天就该多穿点。”
她抓住他冰凉的手,“我们回去吧,不等跨年了。”
容轩笑着反握住她的手,缓缓摩挲,“没事,你不是说喜欢这里的氛围吗,我陪你跨年。”
宁瑶有些感动,当即就想脱下身上那件宽松的厚大衣给他披上,却被他识破意图的拦住了。
“你觉得合适吗,让我穿着你的衣服,你在一旁挨冻?”他挑眉,又道,“这是男人为女人做的事,不要弄反了。”
容轩说这番话时,宁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不知为何,或许是今晚江边的烟火太绚烂,照映的他格外……温柔……
她发呆之际,容轩抬腕看了下时间,说了句,“还有半分钟就跨年了。”
他话音刚落,江边等待的人们都齐刷刷的开始倒计时,“30,29,28……”
容轩忽然手指着一个方向,笑的撩人,“待会儿看着这边,不要眨眼睛,我有个惊喜想送给你。”
听到这个名字,容轩玩味的挑了一下唇,瞥了谢玲一眼,做了个手势令所有人噤声,然后无声的指使谢玲‘开免提’。谢玲虽觉得奇怪,但在容轩迫人的威慑下,她又不得不照做。寂静的包厢里传来宁瑶那有些难为情的声音,“玲姐……说来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实在没法子了……你能不能借我五千块钱啊……”...
“惊喜?”宁瑶愣住了,呆呆傻傻的看着他所指的方向。
“10,9,8……”随着人群倒数的声音越来越兴奋,她的心也越来越紧绷,掐着不知为何冒冷汗的手心,听着时间逐渐逼近,“5,4,3,2,1。”
刹那间,数万的烟火点燃涌出,争先恐后的在空中相继绽放着自己的美艳,宛如蛟龙出海,宛如仙女散花,几乎燃亮了整个夜空,奇异的是,这层层叠叠的烟花中间,突然横空浮现出一行用烟花排成的字:宁瑶,平安喜乐。
她震惊的别过脸看着身旁的男人,却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瑶瑶,新年快乐。”
或许是他的声音异常蛊惑,她的心像是骤然停止了跳动……
周围人皆发出惊叹,“搞这么浪漫,是有人要在这儿求婚吗?”
“谁是宁瑶啊?羡慕死了,我也想被人这么大阵仗的表白!”
“唉,有钱人就是会玩,包下整条江泡妞,跨个年还被塞一嘴狗粮,晦气。”
……
各种杂乱的声音都有,可宁瑶此刻一句也听不进去,她仿佛被人抽了魂魄,垂眸呆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好久,她才有些哽咽开口,“容轩……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她有些害怕。
如果只是露水情缘,她可以在他喊停之后随时抽身而退。
可是如果这份关系里她起了别的心思,她就不敢保证到时候真的能干脆决绝的离开了……
他们总归不是一路人,迟早会散的。
容轩将她揽进怀中,眉眼带笑,“怕什么,有我在呢,你什么都不用怕。”
这天晚上,宁瑶第一次在这档事子上尝到了甜头。不再是被动的等着人采撷、索取,而是与他共同纠缠、沉沦……
看着她迷离恍惚的眼眸和甘之如殆的神色,容轩凉薄的冷笑。
真是廉价啊,一场烟火就骗得她神魂颠倒,他还以为她道行有多高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容轩本想抽身离开,可任何身体的反应太诚实,干出来的事都与心里想的背道而驰,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虽然她这颗心廉价了一点,但别的……还是极好的。
起码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腻。
目的达到之后他也就不需要陪她惺惺作态了,他开始任性妄为,肆意逞凶,只顾自己快意。
宁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他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压迫人的戾气。她害怕这种转变,想缩进他的怀里寻求一些安全感,却不想被他强硬的拽了出来。壁灯幽幽的映在宁瑶惶恐不安的脸上,她看着他,眼里都是清澈无辜,“容轩……你怎么了……”
他不喜欢她的眼神,仿佛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容轩的声音因欲望而暗哑,却又因她的神色而冷淡,“背对着我,转过去。”
她不肯,依旧怔怔的盯着他。
他不耐烦的转过她的身子,将她的脸摁进柔软香棉的枕头里,稀薄的氧气放大了宁瑶内心的恐惧,她下意识的挥舞着双手胡乱挣扎着,他箍着她的双腕反别于身后,令她彻底动弹不得。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间他这么大的转变……
她张了张嘴,想问他为什么,可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这一晚,她算是尝了坐上云霄飞车的滋味……被人带上高空,然后狠狠摔下,她猝不及防,摔得粉身碎骨,心冷如麻。
没想到啊,她的新年,居然以这种狼狈的姿态开场。
宁瑶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摸了摸身侧,如她所料那般,一片冰冷,空空荡荡。
强忍着不适坐起,宁瑶这才发现房间里乱的像打了一场仗……梳妆台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几张椅子横七竖八的倒着,衣服被撕成了碎片……
手腕淤青,浑身痕迹……这一切的景象都在提醒她昨晚她遭受了什么……
如果这不是梦,那昨晚那场烟火就是她的梦了……
“烟火……”她突然想到什么笑了笑,笑的苍白无力。
美好却转瞬即逝的东西,果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无论怎样,宁瑶准备先洗个澡再说,可这时听到外头传来阵阵叩门声,她一愣,脑海中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居然是……会不会是他又回来了……
宁瑶颤抖着拿起浴衣,赶紧把自己包裹好,她想要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可打开门后有些失望,因为来的人不是容轩,而是是楼下的物业。
宁瑶只好尴尬礼貌的一笑,“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位女士穿着职业套装,毕恭毕敬的答,“是这样的,我们物业的工作人员今天早上在花坛里捡到一封红包,现在正在每家每户确认谁是失主……请问您或者是您家里的人有钱财遗失的情况吗?”
闻言,她本就牵强的笑容现在更是僵硬无比。
她听见自己仍不死心的声音在问,“是……比一个普通红包还要再大一点的红包,上面写着新年快乐几个字吗?”
那人眼睛一亮,“没错,为了确保您真的是失主本人,可以请您确认一下里面的金额吗?”
她机械的吐出两个字,“一万……”
物业小姐舒了口气,笑容可掬,“看来那个红包真的是你的……”
宁瑶仓惶的打断她的话,“不是我。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啪的一下将门关上,整个人则倚靠在门边,无力往下瘫倒……
想起昨晚两人相处的那一幕幕……
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她的满腔热忱,在对方眼中,贱如草芥。
他一时兴起逗逗她,她就昏了头脑的朝他狂奔……宁瑶啊宁瑶,你真是活该!
自那天以后,容轩就再也没来找过她,宁瑶倒是在之后几天的新闻里见到过他几次,什么车内与当红一线女星暧昧,什么豪华游艇出海,泳衣美女环绕,等等之类的花边新闻。
宁瑶也不意外,从她抱着他腿拿自己做筹码,祈求他庇护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不需要对她忠诚。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段时间的,她每天浑浑噩噩,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直到有天,她发现自己最近总是乏力嗜睡,并且频繁呕吐时,她开始慌了。
药店里买了验孕棒,两条杠……宁瑶仍不死心,慌慌张张的随意挑了件衣服就往医院跑,检查结果无疑是在她沉闷的心口压上了一块巨石……
是的,她怀孕了。
她几乎没有犹豫,冷静的可怕,拿到这份沉重的报告后立即预约了人流手术。
可这个时候,她再一次面临了窘境……
她身上没有钱了。
之前存的钱往家里汇了一部分,剩下的钱自己看病就用了个七七八八,在红罂粟领的薪水都用来了支付了这段时间的日常开销了……
还有那一万块……
她当时真不该与钱过不去,关键那还是自己的钱!宁瑶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逼着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从哪里弄来这笔手术费!
宁瑶忽然想到容轩给了她一张黑卡,可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就被她立刻掐灭了,倒不是她清高不愿用他的钱,这件事他本来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只是不想被他知晓这件事而已。按照他现在对她的态度,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无疑是把自己送上门叫他尽情羞辱。
无奈之下,宁瑶只好给谢玲打了电话。
自从宁瑶离开以后,出了命案的八楼就没什么人愿意去服务,一些小姑娘娇娇弱弱的,胆子小的很,谢玲只好亲自带领她们坐阵八楼。宁瑶打来电话时,好死不死谢玲正在包厢陪一众贵客摇骰子摇得正欢,其中就有容轩。
此刻他正慵懒悠闲的坐着,被谢玲那俗气又刺耳铃声刺激的皱了皱眉,又听到她不拘小节的爽朗笑声传来,“宁瑶妹子,怎么想起给姐打电话了。”
听到这个名字,容轩玩味的挑了一下唇,瞥了谢玲一眼,做了个手势令所有人噤声,然后无声的指使谢玲‘开免提’。
谢玲虽觉得奇怪,但在容轩迫人的威慑下,她又不得不照做。
寂静的包厢里传来宁瑶那有些难为情的声音,“玲姐……说来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实在没法子了……你能不能借我五千块钱啊……”
话一出,谢玲有些害怕的看了下容轩的脸色……
这姐妹说什么胡话呢……红罂粟谁不知道她跟了容轩,她现在找自己来借这区区五千块钱,这不是在打容轩的脸嘛!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尤其其中有道目光尤为锐利,谢玲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应下。
“不方便就算了,我再想办法,也不是很急……没事的……”听出玲姐的犹豫,宁瑶赶紧给她找了个台阶。
“不是的……”谢玲愧疚的笑了笑,管不了这么多了,顶着极大的压力硬着头皮说,“五千块钱姐还是拿得出手的,你把卡号发给我,我马上给你汇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她浅浅的笑意,“谢谢玲姐,有你真好。”
“哦,对了,”末了,她若有所指的补充一句,“我向你借钱的事,千万不要让人知道。”
谢玲一脸悻悻的环视了一圈包厢的人……暗想,抱歉啊妹子,怕是瞒不住了,现在该知道的人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电话挂断了,容轩俊脸阴霾,唇边笑意犯冷,明明给了她一张无限透支的黑卡,她偏偏不用,非得低三下气四的找人借钱!她还真会下他的脸面!
喝完杯中的威士忌,容轩对身后的保镖嗤声冷笑道,“给我查,查一下她这么着急借钱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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