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宁栀的小说叫做《栀子藏毒小说全文》,它的作者是宁栀最新写的一本小说,文中的爱情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
宁栀双手抱着书包,站在他身旁,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成不知所措的尴尬。教室里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窃窃私语地讨论着。而早就密切关注江原的方明珠此刻终觉得舒心了点,抱着双臂一副坐看好戏的神情。...
他正埋头睡着,突然课桌被人轻轻叩响。
力道不大,但扰人清梦实在令人烦躁。
江原心头火顿起,抬起头怒目而视:“谁TMD不长眼……”
当他看见宁栀抱着书包,站在自己跟前时,余下的话语便自动消弭。
他从刚开始的惊愕中缓过神来,抓了抓被睡得凌乱的头发:“怎么,有事儿?”
语气算不上好,但宁栀却浑不在意地明媚一笑。
“真巧,原来我们是同桌啊。”
亭亭玉立的少女笑起来秀润的眉眼弯弯,更是难以言说的姝丽颜色。
江原莫名觉得心跳乱了,一股难为人道的燥热也顺着血液流淌至四肢,这样不受控制的反应令他很反感,因此对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他也起了恼:“你走吧,我不习惯陌生人做同桌。”
他说话时那双狭长锐利的眼眸看着窗外,语气生冷又不近人情。
宁栀双手抱着书包,站在他身旁,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成不知所措的尴尬。
教室里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窃窃私语地讨论着。
而早就密切关注江原的方明珠此刻终觉得舒心了点,抱着双臂一副坐看好戏的神情。
她就知道,阿原这个性格,连她都不假辞色,何况这个才来没几天的臭丫头。
宁栀在众人或是同情或是嘲讽看戏的目光中垂着头,好一会儿才抬起。
一直扭头看着窗外实则目光发直心绪不定的江原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回过头,正巧撞进一双漾着柔软水光的杏眼明眸中。
窗外阳光正好,洒在她纤长卷翘的睫毛上,如那天晚上一样,她对她伸出白皙柔嫩的掌心。
这一次,不再是那张被他丢在地上的创可贴,而是一小颗糖果。
包装小巧精致,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她讨好似地弯一弯眼:“那……请你吃糖可以吗?”
少女面上虽带笑,却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无措。
方明珠险些笑出声来,江原从来都不碰这些幼稚到极点的糖,要是有用就见鬼了……
下一秒,她就一副见鬼了的不可置信。
因为江原居然站起身,让她进去了!
虽然他没有接那颗糖,但确实是同意她做他的同桌了。
看着宁栀脸上的欣喜,方明珠简直都快被气晕倒。
“谢谢你啊。”
宁栀朝着他笑着说道,她声音又软又甜,倒是比她手心里那颗糖甜多了。
过了几秒,江原才嗯了一声以示自己知道了,坐远了些。
他皱着眉,斜睨着她十分不耐地清了清嗓子:“记住了,虽然我们是同桌,但我脾气不好,以后离我远点!”
“记住没?”
宁栀抿着唇乖巧地点了点头。
随后江原便别过脸低头打游戏了。
瞧着他微红的耳尖,宁栀眼底划过一丝了然的笑。
座位已经全部排好了,一道身影落坐在江原身后。
宁栀转头扬起笑容:“原来你坐这里啊。”
“对了,你……的名字是叫顾淮?”
顾淮整理着书本,只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过了两秒才点头。
江原眼睛盯着手机里的游戏,思绪却不自觉地飘向旁边。
尤其是宁栀笑盈盈地和顾淮讲话时,他心口便没来由的气闷。
“刚才……的事情,谢谢你啊。”
宁栀将一颗糖放在顾淮的桌面上:“你可以试试,很甜的。”
顾淮对甜食没什么兴趣,刚要出声拒绝,在看见她期待柔和的眸光时……
最终,宁栀看见眼前清俊如松的少年微微颔首:“好。”
与此同时,江原手机音量陡然增大,里面激烈的游戏声音打断了谈话。
江原死死盯着屏幕,操纵游戏的手上青筋崩起,打斗的声音混着系统恭喜的声音接连不断。
最终江原赢了,他却将手机往桌盒里一扔,最后摸出一包烟大步朝教室外走去。
面色冷得吓人。
即使怒火冲天,好在方明珠也没有彻底失去理智,最后只是将手中的毛巾狠狠摔在地上。老师一进来,便看见摔门而去的江原,态度嚣张恶劣,一点都没有学生应有的样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老师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生生忍下,低头翻开手中的课本:“同学们,请大家翻到九十二页……”...
穿着球衣的江原回到教室。
单薄的球衣掩盖不住少年健硕的身躯与肌肉线条。
即使江原早有“恶名在外”,令人不敢接近,但此时的他一进教室,便吸引了大部分女生的目光。
方明珠最喜欢的便是他这副帅痞不羁的模样,她理了理头发,对着镜子查看了妆容才上前。
“打得怎么样?”
方明珠察觉到周围女生羡慕她能与其攀谈的目光,笑得更加自然熟稔。
她就是要在所有人面前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江原神情有运动后的淡淡倦怠:“就那样。”
虽然说上话了,但他的视线却从始至终都没落在她脸上,这让急于表现的方明珠有些不满,她追上前,以欢快的语调道:“那肯定是赢了啊。”
说着便给身旁的江芷怡递了个眼色,一条干净的毛巾便递到了她手上。
方明珠踮起脚,手举着毛巾朝着江原的额角探去:“你出汗了,我帮你擦一下吧。”
江原却一点儿也不给面子,不耐地撇开她的手:“别碰。”
尽管江原打完球有在更衣室冲澡的习惯,但此刻体内的运动热气还有部分残余,燥热逼得他眉宇中的攻击性愈显,迫不及待地想要冰水解热。
但他走到座位前,拿起桌上的冰水便要一饮而尽,一只细白的手却握住了他的手臂。
宁栀眉目弯弯,将一瓶电解质水递给他。
眼眸明亮而专注:“你……刚运动完,喝冰水不太好,喝这个吧。”
柔软细腻的肌肤与他手臂上的肌肤一接触,江原便感觉那小块皮肤快要烧起来一样,反应过来后,僵冷着脸色将她的手给拂开。
谁知他的力道没个轻重,宁栀手里拿着的水便倒在桌上,还洒了一些在她衣领上。
看着狼狈的宁栀,江原又看了看自己推开她的手,罕见的空白与一晃而过的无措出现在他面上。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看见周围各色目光,他什么也没说,最后站起身,径直出了教室。
桌椅因为他状似怒意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声音,上课的铃声也伴随着他摔门而去的声音重重回响。
方明珠收回眺望的视线,恼恨地瞪着宁栀,似要将这个当着她的面对江原献殷勤的人给生生撕碎。
即使怒火冲天,好在方明珠也没有彻底失去理智,最后只是将手中的毛巾狠狠摔在地上。
老师一进来,便看见摔门而去的江原,态度嚣张恶劣,一点都没有学生应有的样子。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老师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生生忍下,低头翻开手中的课本:“同学们,请大家翻到九十二页……”
宁栀将书翻到指定的页数,听着上面老师的讲解,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掩盖了她此刻的心不在焉。
这个老师的反应只是圣斯学院里最为常见的做法罢了,毕竟这所学校里最尊贵的不是教授知识的老师,而是用金钱和权势堆积出来的贵族子弟。
包括刚才,宁栀肯定,如果自己不是和方明珠同等阶级的贵族,她一定会被狠狠教训一顿。
……在外界眼中,圣斯一直都是众多人努力的方向、无数学子求学的目标,因为这里有着顶级的教学配置与名师资源。
但只有进来后才知道,这所举国闻名的学府殿堂隐藏其中的肮脏腐败。
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不过如此罢了。
恍惚间,她想起当初小枝得知被圣斯录取后给自己寄来的信件中流露出来的欣喜欢愉,龙飞凤舞的字迹间都可以看出她的满足。
她真真切切地为自己多年的努力得到回报而高兴,却不知,这份丰厚的回报,最后竟会吞噬了她的性命。
她想得出神,连眼眶也不知不觉地红了一圈,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背后传来的轻微声响。
竟然是万年沉默的顾淮递给她一方手帕。
他看见宁栀通红的眼睛,怔愣了几秒,说道:“……你的衣领湿了。”
宁栀很快便进入了状态,感激地笑着接过:“谢谢你啊。”
顾淮收回手,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不用。”
老师这节课讲的,方明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乱糟糟的。
正巧前座的两个女孩子也听不进课,将书竖起放着挡住老师的视线,疯狂八卦着班上的事情。
两人的窃窃私语声不断传进方明珠耳中。
“…诶,新转过来的那个宁栀可以啊,居然敢喜欢江原?”
“啊?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出?”
“啧,就你反射弧最慢,校园论坛上都传开了…而且你刚才没看见她对江原笑的样子,还有平时,江原不是从不吃早饭吗?宁栀还将牛奶带过来给他呢,对了,上次考试……”
“哇,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她胆子真大。”
“哼,这有什么,江原虽然脾气爆了点,可长相和家世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显眼啊?”
说着,其中一个女生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道:“可……江原不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吗?”
“从入学以来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我还记得有一个刚入学的小学妹对他一见钟情给他送东西,东西直接被他当着面扔进垃圾桶。”
“我看,这次就不一定了,宁栀长得漂亮啊,过去圣斯哪有这么漂亮的女生啊?简直跟洋娃娃一样,她刚才对江原笑的时候,把我都快甜化了,”
……
两人聊的起劲,全然不觉身后方明珠逐渐变青的面色。
她握着水性笔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还是忍不住心间灼烧一般的感觉:“你们有完没完?”
前桌两名女生讨论得正兴起,被她打断也很不爽,可按捺着她比她们显赫的家世还是忍了下来,停止了交谈。
只是转过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对了个眼色,趁着方明珠暂时移开视线,极其小声地吐槽。
“神经病啊,管我们做什么。”
“呵,她喜欢江原,听不惯这些呗。”
“有什么了不起,她整天跟在人家后面,怎么也没做成别人女朋友?”
“就是,我早就看不惯她平时趾高气昂的派头了,要不是看在她是方家的人……”
他力道温柔地拉着薛珍的手:“我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我们这个年纪还没完成学业,若是真中了,那受苦的还不是只有你。”薛珍怯怯抬眼,想要告诉他自己不介意嫁给他为他生孩子,可对上他微微弯着的黑色眼眸时却息了开口的打算,只垂下睫毛点点头。陆霁明将她揽入怀中,唇边的笑容似是凝结,眼底掠过几分不耐与烦躁。...
与此同时,陆霁明的现女友薛珍也频频回头,好奇地张望。
陆霁明察觉到她的分心,稍有不虞,在桌下牵住她的手,缓缓摩挲:“看什么呢?”
“和我在一起都不专心?”
薛珍连忙摇头,小声羞赧道:“没有啊……”
陆霁明盯着她泛着粉晕的面颊,俊颜含笑:“那你在看什么?”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一段时间,薛珍心底的恐惧与抵触也随着陆霁明的温柔多情而消失不见。
薛珍自己也在尝试选择性地忘掉那晚可怕陌生的他。
没办法,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谁能抵御这样多金俊美的陆霁明?
即便已经和陆霁明在一起一段时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薛珍还是忍不住害羞。
她面色绯红,艳若桃李,嗓音也如春水柔软:“都说了没看什么嘛……”
陆霁明最喜欢用这具皮囊去哄骗别人,他享受于别人沉溺于他所制造的“温柔深情”中,享受于掌控别人的喜怒哀乐,看着她们因为自己的伪装而情深一往。
等到他玩腻了,就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去。他也会在那时“好心”地告诉她们:他从来都没有真心喜欢过她们。
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只是他用来消遣时光、以及证明自己魅力的玩具。
而薛珍也正如过去他的每一任女友一样,已经彻底沦陷,他对她的兴趣也逐渐褪去,只是表面上还没表现出来。
薛珍说:“因为班上的人都在说宁栀喜欢江原,所以我……”
她余下的话没有出口,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听到这话的陆霁明脸色不太好。
“霁明,你怎么——”
话音未落,她面色突然一白,因为陆霁明握着她的手突然用力,突如其来的疼痛差点令她惊叫出声。
陆霁明很快反应过来,松了力道。
“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吧?”
他连连温声道歉,唇畔带着歉意温柔的笑。
在男友面前,薛珍显得很娇气,嘟着唇撒娇道:“疼……”
他又笑了笑,伸手给她揉着被自己捏红的部位,力道温柔适中。
即使两人早已做过更加亲密的事,薛珍看着他低垂的睫毛与微扬的唇角,还是免不了沉浸在他的温柔中,晕晕乎乎。
陆霁明手上动作继续,抬起眼眸凝视着她:“珍珍。”
薛珍:“嗯?”
他语调温柔缓慢,注视着她的眼眸一眨不眨,深邃如浓墨:“那晚我叫你记得买药去吃,你吃了吗?”
薛珍瞳孔骤然一下紧缩,面上的笑容略微凝固,直直地看着眼前对她微笑的陆霁明。
虽然他还在笑,但已经冷静下来的薛珍还是从他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里看出些许危险。
与那晚的他如出一辙。
面对他温柔却不容拒绝的逼视,薛珍手脚一阵阵发冷,想要将手从他温热的手掌中抽离,却被他的手牢牢禁锢住。
他笑容不变,手中力道稳健,轻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薛珍只好下定决心,猛点着头:“吃、吃了……”
“真的吗?”
他一面说,一面仔细地观察着她的面部神情,似乎在探究话语真假。
薛珍另一只手狠狠掐住掌心,才让自己保持冷静。
半晌,陆霁明终于移开了钉在她脸上的目光,松手一笑:“珍珍,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居然当真了?”
他眉目舒朗,桃花眼弯起,里面似乎蕴着醉人的水光。
他力道温柔地拉着薛珍的手:“我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我们这个年纪还没完成学业,若是真中了,那受苦的还不是只有你。”
薛珍怯怯抬眼,想要告诉他自己不介意嫁给他为他生孩子,可对上他微微弯着的黑色眼眸时却息了开口的打算,只垂下睫毛点点头。
陆霁明将她揽入怀中,唇边的笑容似是凝结,眼底掠过几分不耐与烦躁。
要不是那晚太冲动忘记做措施,他也不至于在这个已经失去兴趣的女人身上费这番功夫。
*
夜晚。
宁栀坐在书桌前,两只细白的手交叉而握,柔和清丽的五官褪去了笑容,呈现出极度的冷酷。
她敛下长睫逡巡着桌上的照片复盘自己这些时日的成果进展。
江原性情危险暴戾,可他性格直率又不懂撩拨手段,所以宁栀决定先接近攻略他;
陆霁明最为浪荡花心,要想让他动心不能太过直白,必须剑走偏锋,让他先体会到不甘心的滋味,牢牢记住她。
这段时日她对江原的热忱和对他的冷漠成功地让这个无往不利的花花少爷体会到了落差与恼怒,对她的兴趣也达到了空前的程度。
宁栀缓缓勾起弧度漂亮的唇角,这很好。
这两个人的进展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至于顾淮……
根据她先前搜集来的资料显示,顾淮是皇室成员,身份尊贵,为人高冷淡漠,洁身自好并不像陆霁明和江原一样恶劣。
这样的人,一开始宁栀并没有想好怎么接近,所以她将精力都放在了江原和陆霁明身上。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宁栀发现,他对自己的态度虽不算热忱,但也不是她想象的冷漠。
偶尔她回过头,还可以看到他眸光落在她背上,出神怔住的模样。
虽不知道他为何对她表现得特殊,但宁栀也不在乎这个原因。
她现在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计划上:她要让他们三个都不可自拔地爱上她,然后看着这三个联合作恶的人自相残杀、跌落泥潭。
最后她再亲自将他们解决掉。
一想到那个画面,宁栀眼里便隐隐跳动着诡异的兴奋,眼角的皮肤泛着绮丽的艳红。
去浴室用冷水洗了个冷水脸,冷静下来后她才重新坐回书桌前规划着之后的计划。
很快她便有了主意:江原和陆霁明……已经在按照她所预料的发展,就只剩下顾淮了。
现在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与顾淮相处,增进感情的机会。
可能是上天都在帮她,没过多久,她便等来了这个机会。
不行,一想到刚才他瞥见宁栀对顾淮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他就莫名火大。江原怒火翻涌的心中涌进一丝自己也说不出的失落。原来……她对别人也能笑得这么——指尖的灼烫感唤回了他危险飘远的思绪。...
又经历一次大型月考后,耗费大量脑细胞的学生们都有些昏倦。
没想到老师接下来宣布的消息却足以点燃所有人的情绪。
”为了疏解大家的压力,学校决定举行一场野外露营。”
刚刚还静寂沉倦的课堂瞬间便活跃闹腾起来。
“诶,这个有意思!”
“…老师,什么时候开始啊?”
“老师,是随机人选露营还是自由组合啊!”
……
老师敲敲讲台,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了才继续讲道:“这次的露营活动是学院为了锻炼大家的户外生存与独立能力而设置的,活动在后天开始,为期两天。大家什么都不用带,到时候会给每一位同学准备一个背包,里面会有大家所需要的东西。”
听到为期两天,学生们更加激动,那就说明这次露营他们可以完整地在野外居住一个晚上!
看着教室里热烈至极的气氛,老师笑着摇摇头,继续说:“这次露营学院采取的是按照排名来一一来组队,两人一组。”
“也就是第一名和第二名为一队,第三和第四、以此类推……”
此话一出,原本还兴致高涨的学生瞬间像是被掐灭了激情,哀嚎抱怨声不断。
这种外出游玩的活动,和不熟的人一队,那还有什么意思。
很快就有人举起手:“老师,可以不参加这个活动吗?”
“这个露营活动是算在学习实践课程里面的,属于同学们必修课程。”
“…啊不是吧,这么搞。”
“啧,领导像是有那个大病!”
看着底下学生们愁眉苦脸,也是学生时代过来的老师也是深感同情,但职责需要,她还是慰劝地笑道:“都是一个班级的同学,大家也都认识,所以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相处相处嘛。”
这番不痛不痒的话语并没有过多安抚到学生,教室里躁动抱怨声不断。
而相比他们,宁栀则显得淡定多了,她微垂下睫毛,掩去眼底的笑意,唇角勾出莫名意味的弧度。
这可真是……连上天都在帮她啊。
*
这次露营的地点选在风景秀丽的秋云山,学校派了三辆大型汽车接送学生。
宁栀一下车,便自然而然吸引了人群的注意。
绝大多数学生今天都没有穿学院制服,宁栀也不例外:她上身穿了一件柔软的淡粉外套,下身是一条浅色阔腿牛仔裤,身形纤细美好,兴许是露营的缘故,她将素日披散的长发扎了一个利落的高马尾,额前的空气刘海轻盈蓬松,青春美好。
下车时袁玫还抱着她的手臂撒娇抱怨:“好讨厌这个安排……”
宁栀暼见她嘟着唇,闷闷不乐的样子,柔声细语:“好啦,我们周末一起去玩好不好?”
“就你上次想去的那家。”
得到这句话,袁玫低落的心总算好受了点。
学生们全部集合,每个人领了一个满满的登山包后,终于开始分配队伍了。
“宁栀,顾淮第一队,方明珠,董慧第二队……”
“……”
顾淮今天也换下了制服,穿的剪裁得体的白色衬衫与黑色长裤,简单的服装却衬得他越发清俊矜贵,不少女生都纷纷侧目过来。
宁栀走上前站在他身旁,笑容明澈:“我们两个一组哦。”
顾淮目光落在她含着笑容的精致面庞上,嗯了一声。
宁栀歪着头,眨眨眼:“你今天的装束也很好看。”
顾淮愣了几秒,微微抿唇,视线罕见地飘忽了下。
宁栀看着他这副明显害羞的样子,笑容微深。
“……已经找到队友的队伍可以出发进入丛林了。”
宁栀:“我们走吧?”
顾淮点头,跟在她身后一起朝着入口走去。
还在队伍的江原从宁栀主动朝顾淮走过去时便一直注视着两人。
看着连背影都登对美好的两人,江原眉眼间渐渐积满寒霜。
站在他身旁的陆霁明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那两人,眼睛微微眯起。
半晌,陆霁明才若无其事地收回冷凝的视线,此时的他也注意到了江原喷发着怒意的眼睛与紧绷的下颌。
陆霁明正要对他说些什么,江原却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走出了队伍。
陆霁明注视着他的背影,又眺望远处那个令他恼火多日无可奈何的纤细身影,嘴角的笑容逐渐晦暗,露出一丝嘲讽中掺杂着怒火的笑。
真行啊,她魅力竟这么大。
江原走到寂静无人处,抽了整整两支烟才算将堵积在心间的那股浊郁挥散。
不行,一想到刚才他瞥见宁栀对顾淮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他就莫名火大。
江原怒火翻涌的心中涌进一丝自己也说不出的失落。
原来……她对别人也能笑得这么——
指尖的灼烫感唤回了他危险飘远的思绪。
江原眉眼燥郁地将已经燃尽的香烟掷在地上,用脚狠狠摁灭。
“原来你在这儿啊。”
方明珠竟不知怎的,找到了他。
江原压根没心情搭理她,只扫了一眼便转开眼。
方明珠瞧见他这般,临走前特意在镜中练习过的温柔笑容有一瞬的僵滞。
可很快她便将这个插曲略过,走到他面前。
“你怎么不等老师宣布你的队友就走了?”
江原耷下睫毛,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地上,不知在想什么。
虽然站在他身旁,方明珠却无端生出了一种他离自己很远的感觉。
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以往的他虽对自己也不冷不热,可自己待在他身旁时,总能看出他的情绪。
方明珠缓缓攥紧手心。
可这一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变了。
……是因为宁栀吗?
联想到这个,方明珠便觉得自己的心像跌入了无尽的悬崖,恐慌不已。
不行,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想到这里,她又挤出笑容:“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你的搭档临时和我交换了一下。”
她眼神微闪,声音却如常解释:“她说她和我的搭档很熟,很想在一起,我也不好拒绝……”
“所以,我们现在是一组了。”
江原闻言,什么表情都没有,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半晌,他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庞转身就走。
走出一段路后,才撂下一句冷淡至极的话给僵立在原地的方明珠:“没意思,我回家了。”
宁栀将戴着手环的手迅速放下,如常的笑笑:“没事。”顾淮却没有继续走,反而折返走到她身前。他干净好看的眉眼微敛,专注地看着她,低声道:“是跟我走得太快,累了吗?”得到宁栀的否认后,顾淮从背包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和维他命水递给她,才继续前进。...
方明珠不肯放弃这次难得与他相处的机会,追上前:“阿原……为什么啊?”
江原脚步不停,神情中透着十足不耐:“无聊,不想待了。”
方明珠急了,想要挽留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可……”
就在这时,江原却蓦地停了下来。
原来他竟走到了在丛林入口附近,宁栀和顾淮两人正在领取进入丛林所需要的物品。
他们没有发现他的注视。
“上交手机?”
宁栀有些讶然。
年轻的老师笑着点头:“对,因为不想让电子产品过多影响这次活动。”
因为往年有沉迷电子游戏的学生在丛林里面一直打游戏,也不管同队队员,最后差点出事。
顾淮和宁栀都没有异议,便将手机交了上去。
老师站在一旁,将一枚手环递给他们,耐心解释道:“这个手环具有定位和报警功能,可以通过这个手环查看每一支队伍的实时位置,还可以接收来自其他队伍的消息信息,如果遇到无法处理的特殊情况,你们就可以按下报警按键,很快就有人过来帮忙。”
顾淮接过手环,看了看又将它递给宁栀:“你戴上吧。”
宁栀弯眉一笑,接了过来。
这个手环是机械款,设计繁复,佩戴也有好几个环扣。
宁栀秀眉微蹙,细白的手指无章法地拨弄着。
顾淮见了,嗓音清泠:“需要帮忙吗?”
宁栀抬眼,柔和漂亮的眉眼间流露出感激与些许羞赧,她伸出手腕,细声解释道:“我对这种电子产品……不太熟悉。”
那款纯黑手环松松垮垮地框住她纤细的手腕,在秋日的暖阳下,色彩的强烈对此更加衬得她露出的那一小截手腕透亮如白玉。
顾淮已经很小心,可还是免不了触碰到她润白的肌肤。
等到他终于为她佩戴好,他的耳根后已经浮上了一层薄红。
只是说话的声音还算平静:“好了。”
宁栀看着戴好的手环,晃了晃,纤长的睫毛忽闪,笑容靓丽:“谢谢。”
顾淮移开黏在她面上的视线,将目光落在远处。
却不期然地撞见江原看着他们俩,丝毫不加掩饰的阴鸷视线。
看着身旁正低着头,高兴研究手环的宁栀,他没有提醒她,只是道:“我们……进去吧。”
“嗯。”
宁栀在他前面走了几步,他突然叫住她。
迎着她水亮疑惑的眼眸,他似乎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这个包分量不轻,我们是队友,我来替你背吧。”
宁栀眼底掠过一丝意外晦暗的笑,白净的面容上却一派天真柔和。
“啊,可以吗?”
她眼眸中流露出对他的担心与不赞同,摇摇头:“算了吧,这样你就要背两个包了,太麻烦你了。”
向顾淮再三确认过这个背包对他来说并不重后,宁栀才将包递给他:“谢谢你呀。”
少女仰着莹白面颊,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弧状,简直令人移不开眼。
与站在她身侧的那道颀长清瘦的身影分外登对。
江原双拳缓缓攥紧,锐利狭长的眼中满是风雨欲来的怒火,眼里很快便泛起了赤红。
一旁的方明珠被他这幅模样给吓到,想要伸手过来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滚开!”
他呼吸急促,翻出自己的随身药瓶,吃了一颗药,起伏不断的胸膛和眼底翻涌的狰狞神色才逐渐淡去。
等到他重新看去的时候,那刺眼的两人早已消失在了丛林入口处。
江原沉着脸,大步追上去。
“同学,你的队友呢?”
入口处的老师将手环递给他,询问道。
江原没有心情再浪费时间在进去的步骤上,所以回头,随意指了指方明珠:“她就是。”
原本都没了希望的方明珠眼睛一亮。
就这样,组成一队的二人也进了丛林。
丛林里虽然已经被学校派了专门人员除去危险植物,可这片丛林面积不小,各色树木繁茂又极具迷惑性。
即便手环上有各个队伍的实时位置,可江原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两人。
耐心售罄的他便朝着宁栀的队伍发送消息:
【你的具体方位是什么】
而另一边,跟在顾淮身后的宁栀感受到手环的振动,她点开看着来自江原发送的消息,唇角勾勒出一道满意的弧度。
还不错,说明自己这些天的努力还算有用。
顾淮注意到她的停驻,回头看向她:“怎么了?”
宁栀将戴着手环的手迅速放下,如常的笑笑:“没事。”
顾淮却没有继续走,反而折返走到她身前。
他干净好看的眉眼微敛,专注地看着她,低声道:“是跟我走得太快,累了吗?”
得到宁栀的否认后,顾淮从背包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和维他命水递给她,才继续前进。
宁栀看着手上的食物与水,唇角扯了扯。
她正打算乘胜追击,可手环还在不停地震动,来自江原的消息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
【回答我,宁栀】
【你和顾淮在干什么?】
【说话!】
……
接连不断的震动与逐渐激烈的语气无不昭示着江原此刻的焦灼。
宁栀却只扫了一眼,神情淡淡。
她现在可没时间来应付他,就让他先急着吧。
正当她要摁灭熄屏时,又临时改变了想法。
这个手环上面有他们的队伍位置,就算现在江原找不到,也不代表一会之后他找不到。
宁栀看着前面顾淮的背影,她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次和他单独相处培养感情的机会,自然不能让那只疯狗来捣乱。
思索完毕,宁栀盯着手环,顿时有了计量……
由于想要找到一个最合适搭建帐篷的地方,二人越走越深入,随行的树木也越发高耸直挺。
与此同时,时间也在一点点流逝,天色黯淡下来,夜幕降临。
”就在这里休息吧。”
顾淮拿着手电筒,扫视了一圈四周,说道:“这边地势平坦,而且周围有树木挡风,晚上休息会好很多。”
“嗯,好。”
顾淮用手电看到不远处有细碎的树枝:“我去捡点过来,等会儿我们可以烤火。”
宁栀笑道:“好,我在这里等着你。”
他捡了一些干燥耐烧的枯枝聚拢在一起,然后拿出背包里的防火打火机点燃助燃剂。
一小簇明亮的火苗照亮了他们所待的这一小片区域。
“火生好了。”
他转过头对宁栀说道,却看见她垂着头,手指在手环上摸索着什么。
她走到他身前,小声道:“这个手环……好像出问题了。”
正当宁栀不解为何如此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脸,黑眸定定落在她面上。“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这样的反应,属实是超出宁栀的预料了,她与他对视着,唇角的笑容微僵。火光悦动在他这张清俊出彩的白皙面庞上,也照在他眼下那颗极具清冷矜贵的淡色泪痣上。...
顾淮研究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能让熄灭的手环重新亮起。
他摇摇头,语气平淡:“大概是真的坏了。”
说罢正想让宁栀将这坏了的手环褪下,却不期然撞进一双楚楚含泪的通红眼眸。
宁栀睁着泪眼,语气哽塞:“对不起……”
“我一直在拖你的后腿……”
宁栀泪水涟涟,面容娇软瓷白,鼻尖和眼睛却都红红,更加为这张清纯可人的面容增添惹人呵护的脆弱感。
顾淮素来平稳的语气里带了罕见的慌意,可他又从没和女孩这样相处,不懂怎么安慰,只好挤出一句:“我……我没有怪你。”
听了他的话,宁栀仰起白腻纤弱的脖颈,睁着一双泪眼,双手也不自觉地抓住他的手。
突然袭来的微凉又柔软的触感令从未与异性亲密接触过的顾淮浑身像过电似的,酥麻通过手背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不自然地后退两步,同时躲开她的触碰。
他睫毛垂下,轻微翕动,低声岔开话题:“快入夜了,我们……先把帐篷搭起来吧。”
宁栀盯着他慌乱又带着僵硬的背影,唇角轻轻勾起。
明明灭灭的细碎火光跳跃在她面上,恍若一个撩人夺魂的妖精。
顾淮虽被她刚才的举动乱了心神,却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所以他便想着让两人搭好帐篷,各自回去休息,减少见面相处的时间。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他正搭着帐篷,便看见宁栀走过来,神情沮丧:“我包里的帐篷……好像坏了。”
顾淮看过后,皱起眉。
这帐篷,怎么被划出了这么大一道口子。
”怎么办?”
宁栀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不知所措的可怜与无辜,喃喃道:“手环也坏了,叫不到人……”
顾淮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要不……我们住同一个?”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垂着眼,因此也没有看见宁栀在听见他话后,含着泪的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两人一齐搭好了唯一的帐篷,又将垫子铺在里面。
顾淮觉得这么早便和宁栀待在里面不太合适,便率先出来:“我还不困,先在外面烤会儿火再进去。”
谁知宁栀也点点头,语气赞同:“正好,我也还不困。”
说着也跟在他身后躬身出了帐篷。
顾淮别无他法,只好和她一起坐在火堆旁。
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间只有眼前火堆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宁栀当然不会任由这样干坐着,于是主动挑起话头:“你真厉害,会搭帐篷又会生火。”
“是以前经常出去露营所以这么有经验吗?”
顾淮摇了摇头,眼睛凝视着燃烧的火堆:“没有,我家中管得严,从小到大,只出去露营过一次。”
宁栀心下了然,他出身皇家,又是公爵的独子,平时的一举一动肯定都有专护保镖看顾。
她笑着接过话:“只一次你便将这些野外知识学得这样好,那不是更厉害了吗?”
听了她的话,顾淮久久没有回答。
正当宁栀不解为何如此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脸,黑眸定定落在她面上。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这样的反应,属实是超出宁栀的预料了,她与他对视着,唇角的笑容微僵。
火光悦动在他这张清俊出彩的白皙面庞上,也照在他眼下那颗极具清冷矜贵的淡色泪痣上。
有什么画面从脑海中闪过,宁栀眸光闪动,陷入思索中。
瞧见她这副模样,顾淮一向清冷的面容上带了不易察觉的笑容,提醒道:“当年我流落到你家门口,是你救了我。”
顾淮讲述的声音混着多年前的那场相遇画面涌进宁栀的脑海。
……
十多年前,颇受家庭桎梏监管的顾淮年纪尚幼,只背了一个登山包便负气离家出走,担心很快被找到,他索性便躲进一座树木繁茂、地形复杂的山林,也是这段时间,他一个人学会了许多生存技巧。
他躲过了家里派的大批人手的搜捕,可在他们走后,他也遇到了困境:山林里夜风寒凉,露气湿重,他没带足抵御的衣物。
那时的他发着高烧,身体虚弱,偏偏食物也吃完了。
浑身无力的他在帐篷里昏睡一天后,终于醒来。
求生的渴望让他艰难地凭着一腔毅力走出了山林。
濒临昏厥的他想要找人求助,可虚弱的他身上满是泥泞,根本没有人相信他是公爵苦苦寻找的独子。
不仅如此,形容落魄的他还遭到了一群顽劣小孩的捉弄,他们捡起地上的碎石打在他身上。
最后他跑进了一条又深又暗的小巷里面才躲过他们的追赶。
体力耗尽的他晕倒在青石板的巷道上。
那时候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绝望。
就在他又要晕过去的时候,一个背着书包的人影走进他的视线。
女孩大约七八岁,与他年龄相仿,穿着已经洗褪色的棉布裙,背着一个不合适的笨重书包。
可尽管如此,依旧无损她青涩漂亮得出奇的五官。
宁栀记得,她是在一天傍晚放学的时候遇到他的,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倒在他家门不远处。
因为那时的他身上的衣服布满泥污和破口,露出的伤口似乎还流着血。
年幼的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她握紧书包带子,噔噔跑到自己家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喊妈妈。
可许久都没人应答,她这才注意到门上贴的一张便利贴。
字迹潦草,一如这些年来宁珮对她的敷衍与不负责——
我有事出去几天,你守着家,桌上有五十块,省着点花。
宁栀稚嫩的小脸上流露出深深的落寞,却没有多少惊慌。
她已经习惯了。
没关系,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这样想着,宁栀熟练地翻出花盆下的备用钥匙,插进锁孔打开门。
就在她快要走进去的时候,又鬼使神差地扭头看了一眼倒在她家门口不远处的那个男孩。
也是这一眼,让她生出同情的恻隐之心克服了恐惧。
她将他带回了家,还用宁珮留下的钱为他买了退烧药和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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